雁字回時

段子

　「……啊，抱歉，我是不是問得太多了。」

　　當雪山銀燕一邊翻動著樹枝，一邊對他提起不知已是第幾個的問題時，他尚未做出任何反應，雪山銀燕像是突然察覺自己過於旺盛的好奇心，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他道歉。他忍住原已溜到舌尖的打趣，對方太過耿直又意外的敏感，先前已經屢試不爽，他是個很在意別人評價的人。

　　他用堪稱溫和的口氣說了句無妨，注視著火光上逐漸烤至金黃焦蘇的獵物。

　　那是雪山銀燕自告奮勇去打來的一隻獐子。

　　他在魔世並沒有見過這樣的動物，雖有形似，卻不完全相同，雪山銀燕對他說晚餐有著落的時候，他重覆對方所說的名稱稍稍流露了一點疑惑，話題似乎就這樣延續下去了。

　　對方不論年紀，武功，見識，閱歷等等，都遠遠無法同他在相等的層次上比擬，然而，他並不厭煩與雪山銀燕交談。

　　甚至可說……他有些沉溺。如同眼前嗶剝作響的篝火，微弱渺小得不值一提，此時此刻卻讓他感到奇異的溫暖。

　　千年漫長，跨越生死，他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情。

　　雪山銀燕渾然不知他心緒，得了他一句話，便舒展了神情，投入更多的注意力在手上的動作，不用多時，噴香四溢，雪山銀燕撕了一隻腿肉遞過來，他伸手接過。

　　「你好像很習慣這些事。」

　　「算是吧。但……味道應該不怎麼樣。」

　　「嗯？」

　　雪山銀燕將剩下的獐子翻了個面，示意燭九陰看，「焦了。我總是控制不好火候，能勉強入口已是極限。」

　　「你很認真。」

　　「認真不代表我不會把事情搞砸。」

　　「這不是應該由我的感想決定嗎？」

　　雪山銀燕不由得抬頭注視他。

　　他舉著手裡沒有任何一絲焦黑的腿肉，低頭咬了一口。

　　「怎樣？」

　　「沒什麼味道。」

　　「我就說吧，我……」

　　「但我覺得很好。」

　　雪山銀燕一愣，眼裡露出疑惑。

　　嘴角浮起一絲細微的笑意，他又吃了一口。

　　人間百味，不過此味點滴溫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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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約東皇06。